优施教骊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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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骊姬进谗”这篇文章的,原文和译文?

《韩非子·备内》中有一段话:

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为人主而大信其妻,则奸臣得乘于妻以成其私,故优施傅骊姬,杀申生而立奚齐……

韩非子所举的例子,历史上实有其事,是公元前七世纪中叶发生在晋国的一次有名的内乱。

公元前662年,晋献公兴兵攻伐骊戎国,杀戎主,俘获公主骊姬回国。骊姬妖艳善媚,深得献公喜欢,立为夫人,生子奚齐。母以子贵,献公对骊姬宠爱有加。但骊姬贪得无厌,想立奚齐为太子。为此,她与情夫优施狼狈为奸,妄图谋害太子申生和其他几个有可能继承王位的公子。晋国内乱由此引发。《晋语》对此事件从发生、发展到结局,作了详尽的叙述。

骊姬的命运变化是戏剧性的。她先前是一位公主,或活泼浪漫,或养尊处优,或颐指气使,而一场由晋国发动的侵略战争使她国破家亡,自己也成为俘虏。所幸的是,她有罕见的美貌。晋献公年事虽高,却淫心不减。骊姬天姿国色,加上工于心计,曲意逢迎,似乎不必使出浑身解数,就使晋献公沉溺于色欲。骊姬显然没有忠实于这个曾给她的家国带来重创的君主的打算,不然,她不会以夫人之尊去和一个下等的俳优私通。她的幸运还在于她给晋献公生下的是一个儿子,母以子贵,身单力孤的她终于有了未来的依靠。但这一切没有使她忘乎所以,除了那个活一天便少一天的晋献公,以及毫无地位的情夫和尚处于襁褓中的儿子,她实际上一无所有。从到晋国的第一天起,她就发觉自己已处于舆论的包围之中,从大夫们的指手划脚、高谈阔论中,她意识到晋国人已把她当成了妹喜、妲己和褒姒。可以想象,骊姬对她的未来会有怎样的恐惧与不安。而维系她未来地位的惟一出路,就是让自己的儿子能当上太子。但是太子之位已经有人占据,这就是齐姜所生的申生。骊姬要立自己的儿子奚齐为太子,就必须除掉太子申生和有望继位的另外两位公子重耳和夷吾。

骊姬首先与情夫优施谋划此事。在这位地位卑微的俳优面前,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阴谋:“我想做废嫡立庶的大事,却怕申生、重耳、夷吾这三个公子跟我为难,该怎么办呢?”优施见多识广,诡计多端,善于揣摩人的心理。他先分析人的一般心理,说:“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地位已达到顶点,就很少再有非分之想”。因此,他让骊姬早点给这三位公子安排位置,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到达顶点。接着,他详细地分析了申生的心理特征,认为申生的为人小心谨慎,不能忍受耻辱,敦厚固执,不忍心施恶于人。而不能忍受耻辱的人就容易受辱,可以很快把他除掉。因此,优施让骊姬先从申生下手,用平凡小事污辱他。骊姬担心申生不为所动,优施认为骊姬有优势做到这一点。他说:“现在你内得君心,外受宠爱,你说好说坏,国君没有不相信的。”因此,他让骊姬对申生表面上亲善而在暗中侮辱他。于是,骊姬对申生大肆诽谤。

骊姬知道光靠自己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她买通了献公的两个士大夫梁五和东关五,让他们蛊惑献公将三位公子调离国都,并异地而居,分散他们的力量。这一计谋几乎没有遇到阻碍就实现了。申生被派往曲沃,重耳和夷吾分别被派往蒲地和二屈,而骊姬的儿子奚齐却留在都城。

骊姬并不满足只将他们调离国都,她的目的是要置申生于死地。阴险恶毒的优施再献一计,让骊姬选择最佳时机向献公进谗,借献公之手杀掉申生。于是,骊姬趁半夜和献公床榻作乐、情意缠绵之际,假装嘤嘤哭泣起来,先激起献公的怜爱之心,待献公表示关切,便从容地张开精心编织的谗言之网,引诱献公上当。她紧紧抓住献公嫉贤妒能、嗜权如命又深宠于她的心理。一面不停地诉说申生如何贤明仁德,宽厚爱民,一边又把申生打扮成野心家、阴谋家的形象。她说:“申生仁爱百姓,是有目的而做的。他说您被我迷惑,一定会使国家混乱,他可能借口为了国家的缘故要对您施加暴力。您为何不杀了我,不要因为一个小妾而使百姓变乱。”表面上是处处为献公着想,实际上是挑唆献公与申生的父子关系。引献公发问:“申生哪能爱百姓却不爱自己的父亲呢?”接着,骊姬详尽地对献公阐释了为民之长不顾私亲而以民众为亲人”的道理。她说:“假如对民众有利而且能同百姓和睦相处,哪还怕国君呢?由于民众的缘故不爱自己的亲人,民众会更加拥护他。因此,杀死国君而对民众有很大的好处,民众谁会反对呢?”她又以纣王为例,说明没有孝子的坏处,使献公产生恐惧之情。此后,骊姬进一步加强心理攻势,故意以让献公退位保全性命这样的话刺激嗜权如命的献公,使献公终于下定了除掉申生的决心。骊姬趁机让献公派申生去征讨东山皋落狄,以寻其罪,献公痛快地答应了。

骊姬达到了争取献公支持的目的后,便把矛头指向宫廷大臣,企图通过分化大臣,削弱反对派的势力,进一步孤立太子申生。这一次,优施不再只为骊姬出谋划策,而是亲自出马。他带着骊姬准备的酒菜来到执政大夫里克家请吃酒。席间,他施展出俳优的本领,边舞边唱《暇豫歌》:“既想安闲又怕主动和人亲近,还不如那乌鸦鸟雀会投友靠邻。别人都正聚在丰茂的树上,自己却孤独地栖身在枯枝上。”里克不解,优施便对歌词的含意作了具体解释,并用“不仅是枯枝,而且还有灾难”,暗示申生将有难,从而引起里克对自身利益的郑重考虑。优施走后,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反复盘算,直到半夜也没拿定主意。只好把优施叫来细问真情,当他确认献公要杀申生立奚齐为太子时,终于表示严守中立。这就样,里克在大是大非面前,向恶势力作了妥协。

里克隐退后大约三十天,骊姬决定采取最后行动,她假传献公的命令给申生:“昨夜国君梦见齐姜,你必速予祭祀,然后带祭肉回来。”申生在曲沃祭祀了母亲后,立即带祭肉和酒回到都城。献公打猎未归,骊姬收入祭物,暗中把毒药放入酒肉中。献公回来,申生献上祭物。献公先倾酒祭地,地马上突起。申生惊恐失色,立即逃走了。骊姬又将祭肉喂狗,狗马上死了,让小臣饮酒,小臣也马上死了。骊姬说:“这酒肉是太子申生献给您的。这是太子想谋害您啊!”献公大怒,下令杀掉了申生的师傅杜厚款。这个惊心动魄的场面是故事发展的高潮。

申生逃回曲沃,有人劝他申辩,可申生满脸愁容地说:“我不能这么做,我回去申辩,骊姬一定有罪,可我父亲是那么喜欢骊姬,要是没有了骊姬,我父王一定会觉睡不着,饭吃不香,而我又有什么快乐可讲呢?”人们又劝他逃走,可他说:“走不得。我走会让父亲蒙受坏名声,这不仁德。”最后,他自缢身亡,成为宫廷权力争的第一个牺牲品,其实,他是死于愚忠愚孝的观念上。

申生死后,骊姬继续向献公进谗言,说公子重耳和夷吾也参与了申生谋害献公的活动,献公派人去杀他们,重耳逃到狄国。夷吾逃到梁国。奚齐做了太子,骊姬如愿以偿。

然而,好景不长。公元前651年,献公去世,里克联合丕郑等大臣杀死了奚齐和骊姬。骊姬以害人始,又以害己终,落得母子俱亡的可悲下场。

《国语》以生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骊姬的妖言善媚和阴险毒辣。骊姬半夜而泣并和献公私语显然是作者援情度理的想象加工。按理,夫妻二人半夜私语,不可能为第三者所闻,《孔丛子.答问》记陈波读《国语》至此处,曾提出疑问:“人之夫妇,夜处幽室之中,莫能知其私焉,虽黔首犹然,况国君乎?余以是知其不信,乃好事者为之词。”他身边的博士则说当时宫廷之中有女性的内史旁听记录。其实,他们过于拘泥所谓的史实了。不唯这一场景,骊姬和奸夫优施密谋,优施密访里克,又怎可以让外界知道。如果没有援情度理的情境创设和细节描写,阴险毒辣的骊姬、诡计多端的优施、嗜权如命的献公和彷徨不安的里克等人物形象便不能生动地刻划出来,《国语》的文学价值也会大大削减。

骊姬(春秋),山西人,本是骊戎首领的女儿,公元前672年,被晋献公虏入晋国成为献公的妃子,她使计离间了献公与申生、重耳、夷吾父子兄弟之间的感情,并设计杀死了太子申生,制造了"骊姬倾晋"。

《左传·僖公四年》:“初, 晋献公欲以骊姬为夫人,卜之不吉,筮之吉。” 明梁辰鱼 《浣纱记·论侠》:“ 晋献公有子三人,长曰申生 ,次曰重耳 ,次曰夷吾 。 献公听骊姬之谮, 申生自杀, 重耳奔翟国 , 夷吾守屈城 。”

骊姬,生不详,死于前650年,春秋时代骊戎(今陕西省临潼县)国君的女儿,晋献公姬诡诸的王妃,有姿色,工心计,公元前663年(晋献公十五年),晋国打败骊戎,骊戎求和,以国君的两个女儿各亲,长女骊姬,生了个儿子,名叫奚齐,次女少姬,生子名卓子,骊姬以美色取得了晋献公的专宠,奸狡诡诈,献媚取怜,逐步博得晋献公的信任,参与朝政,晋献公立骊姬为夫人,封少姬为次妃,骊姬还想进一步废去太子申生,立奚齐为太子,晋献公有个宠爱的戏子叫小施,和骊姬有私情,骊姬问小施说:“我要立奚齐为太子,就是担心申生、重耳、夷吾诸公子反对怎么办呢?”小施说:“把他们早点安排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到顶点了,这样就会轻慢国君的心;如此,则不难对付,”并建议先从太子申生下手,骊姬又买通晋大夫梁五和嬖五,叫他们对晋献公说:“曲沃(今山西省闻喜县东北)这个地方,是晋国祖庙所在,最好派太子申生去镇守,蒲城(今山西省吕梁县)和南北屈(今山西省石楼县东南),是边防要塞,最好派公子重耳、夷吾分别防守,”献公中计,只留下奚齐与卓子二人在身边,以伺机废立,史称“二五害晋”,小施教骊姬半夜三更在献公面前哭诉说:“我听说,申生很会收买人心,恐怕要对您行凶,夺取王位,”献公说:“哪会爱他的百姓,却不爱他自己的父亲呢?”骊姬知道献公仍然信任太子,于是再次密谋,有一天太子申生从曲沃送来一块祭肉给晋献公,骊姬暗中在祭肉放上鸩毒,然后加罪于太子,以此迫死太子,又诬重耳、夷吾也参加申生的阴谋,把两位公子也逼到狄国和梁国去了,骊姬见时机已经成熟,就逼献公立奚齐为太子。

公元前652年(晋献公二十六年),献公死,奚齐继立,被晋大夫里克等杀死,立公子夷吾为晋惠公,公元前650年,骊姬诬害太子罪迹暴露,被杀死。

另有“骊姬夜哭”的典故,指无中生有,搬弄是非.

一日骊姬劝晋献公昭回太子。太子见过晋献公后去拜见骊姬。骊姬请太子吃饭,言谈甚幻。第二天,太子入宫谢恩,骊姬又请他吃饭。当晚骊姬向晋献公哭诉,说太子调戏他,还说了"我父亲现在已经老了"这样的话.又说她可以和太子一起去皇家动物园交游,让献公在台上观察.

第二天,骊姬叫太子和她一起郊游。骊姬先在头发上涂了蜂蜜,使蜜蜂都聚集在她的头发旁边。骊姬说:“太子您可不可以帮我赶走它们呢?”太子从她的身后用袖子赶走蜜蜂蝴蝶。晋献公看见了,以为调戏的事情是真的。心中非常生气,马上就想把太子给杀了。骊姬跪下来恳求说:“我叫太子回来,他却被杀,是我害了他。而且皇宫里的这些事,外人不知道,就忍忍吧。”晋献公就把太子赶回曲沃去了,但是就下令手下暗中收集太子犯的罪行,伺机废掉他。

到最后,申生身被恶名,无法洗雪,自缢而死。
如果您想看更详细的解释,我查到了一个文件,您可以参考,以上只是本人片刻之意,如有不恭请谅解http://wenku.baidu.com/view/c43b2ad8ce2f0066f533223c.html


优施教骊姬 译文

  优施教骊姬远太子
  公之优曰施,通于骊姬。骊姬问焉,曰:“吾欲作大事,而难三公子之徒如何?”对曰:“早处之,使知其极。夫人知极,鲜有慢心,虽其慢,乃易残也。”骊姬曰:“吾欲为难,安始而可?”优施曰:“必于申生。其为人也,小心精洁,而大志重,又不忍人。精洁易辱,重偾可疾,不忍人,必自忍也。辱之近行。”骊姬曰:“重,无乃难迁乎?”优施曰:“知辱可辱,可辱迁重,若不知辱,亦必不知固秉常矣。今子内固而外宠,且善否莫不信。若外殚善而内辱之,无不迁矣。且吾闻之:甚精必愚。精为易辱,愚不知避难。虽欲无迁,其得之乎?”是故先施谗于申生。
  骊姬赂二五,使言于公曰:“夫曲沃,君之宗也,蒲与二屈,君之疆也,不可以无主。宗邑无主,则民不威;疆埸无主,则启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国之患也。若使太子主曲沃,而二公子主蒲与屈,乃可以威民而惧戎,且旌君伐。”使俱曰:“狄之广莫,于晋为都。晋之启土,不亦宜乎?”公说,乃城曲沃,太子处焉;又城蒲,公子重耳处焉;又城二屈,公子夷吾处焉。骊姬既远太子,乃生之言,太子由是得罪。

  〔译文〕 晋献公有个为他乐舞逗趣的艺人叫施,与骊姬有私情。骊姬向他请教说:“我想办件大事,向三位公子发难,应该怎么做?”施回答说:“早点把他们的地位固定下来,使他们认识到自己的地位已经到顶。人若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到顶,就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即使有轻慢之心,也能很容易击败了。”骊姬又问:“我要发难,先从谁下手呢?”施回答说:“必须先从太子申生开始。申生为人胆小怕事,受不得辱,而且年长稳重,又不忍心害人。那受不得辱的人,就容易羞辱;稳重而不灵活的人,就可以找他的毛病;不忍心害人的人,就只能自忍。可以对他最近的行为进行诬蔑。”骊姬说:“稳重的人,恐怕难以动摇他吧。”施说:“懂得羞耻的人才可以羞辱他,即使性格再稳重也会动摇的。如果一个人不在乎羞辱,也就一定不知道固守常规而容易动摇了。现在夫人内得君心,外受宠爱,你说一个人好话或坏话,国君没有不相信的。如果你表面做出善待申生的样子,私下用不义的罪名羞辱他,那他的意志没有不动摇的。我还听说,过分精明的人近于愚蠢。精明的人容易受辱,就会愚蠢得不知躲避祸难。即使想不动摇,他能办得到吗?”于是骊姬就先对申生施加谗言。

  骊姬买通梁五和东关五,叫他们向献公进言说:“曲沃,是您的宗庙所在之地;蒲和南北二屈,是您的边疆要地,不能没有人主管。宗庙所在地没有人主管,民众就不会畏惧;边疆要地没有人主管,就会引发戎狄的侵略野心。戎狄产生野心,民众轻慢朝廷,这是国家的大患。如果让太子申生去主管曲沃的宗庙,让公子重耳和夷吾去主管蒲和南北二屈,就可以威服民众并使戎狄惧怕,而且也彰明了您的功绩。”骊姬又指使这两个人一同对献公说:“戎狄有广阔土地,让它成为晋国的下邑,晋国开拓了疆土,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吗?”献公听了很高兴,就下令在曲沃筑城,让太子申生住在那里,又下令在蒲筑城,让公子重耳住在那里;又下令在南北二屈筑城,让公子夷吾住在那里。骊姬达到使太子离开国都的目的之后,就开始编造谗言谤语,太子申生从此蒙受了不白之冤。


  优施教骊姬谮申生
  优施教骊姬夜半而泣谓公曰:“吾闻申生甚好仁而 ,甚宽惠而慈于民,皆有所行之。今谓君惑于我,必乱国,无乃以国故而行 于君。君未终命而不殁,君其若之何?盍杀我,无以一妾乱百姓。”公曰:“夫岂惠其民而不惠于其父乎?”骊姬曰:“妾亦惧矣。吾闻之外人之言曰:为仁与为国不同。为仁者,爱亲之谓仁;为国者,利国之谓仁。故长民者无亲,众以为亲。苟利众而百姓和,岂能惮君?以众故不敢爱亲,众况厚之,彼将恶始而美终,以晚盖者也。凡民利是生,杀君而厚利众,众孰沮之?杀亲无恶于人,人孰去之?苟交利而得宠,志行而众悦,欲其甚矣,孰不惑焉?虽欲爱君,惑不释也,今夫以君为纣,若纣有良子,而先丧纣,无章其恶而厚其败。钧之死也,无必假手于武王,而其世不废,祀至于今,吾岂知纣之善否哉?君欲勿恤,其可乎?若大难至而恤之,其何及矣!”公惧曰:“若何而可?”骊姬曰:“君盍老而授之政。彼得政而行其欲,得其所索,乃其释君。且君其图之,自桓叔以来,孰能爱亲?唯无亲,故能兼翼。”公曰:“不可与政。我以武与威,是以临诸侯。未殁而亡政,不可谓武;有子而弗胜,不可谓威。我授之政,诸侯必绝;能绝于我,必能害我。失政而害国,不可忍也。尔勿忧,吾将图之。”
  骊姬曰:“以皋落狄之朝夕苛我边鄙,使无日以牧田野,君之仓廪固不实,又恐削封疆。君盍使之伐狄,以观其果于众也,与众之信辑睦焉。若不胜狄,虽济其罪,可也;若胜狄,则善用众矣,求必益广,乃可厚图也。且夫胜狄,诸侯惊惧,吾边鄙不儆,仓廪盈,四邻服,封疆信,君得其赖,又知可否,其利多矣。君其图之!”公说。是故使申生伐东山,衣之偏裻之衣,佩之以金玦。仆人赞闻之,曰:“太子殆哉!君赐之奇,奇生怪,怪生无常,无常不立。使之出征,先以观之,故告之以离心,而示之以坚忍之权,则必恶其心而害其身矣。恶其心,必内险之;害其身,必外危之。危自中起,难哉!且是衣也,狂夫阻之衣也。其言曰:‘尽敌而反。’虽尽敌,其若内谗何!”申生胜狄而反,谗言作于中。君子曰:“知微。”

  〔译文〕 优施献计让骊姬在夜里哭着对献公说:“我听说申生为人很仁义而且势力很大,对百姓又很宽厚慈爱,这些都是有所用心的举动。如今他说国君被我迷惑,一定会因此而乱国,我恐怕他会以国家利益作借口对你施行武力。你还健在,准备怎么应付他呢?何不杀了我,不要为了我一个女人而让百姓遭受动乱。”献公问:“他难道会爱百姓而不爱他的父亲吗?”骊姬说:“我也正害怕这个啊。我听别人说,施行仁义和效忠国家不一样。施行仁义的人,把爱自己的亲人称作仁;而效忠国家的人,把安定社稷称作仁。所以百姓的领袖没有私亲,而以百姓为亲。倘若他认为对多数人有利又能把百姓团结在自己周围,还怕弑君?为了多数人的缘故而不爱私亲,大家会更加拥戴他,他开始虽有弑君的恶声,可是最终能得到忠于国家的美名,用后来的善行掩盖掉前面的罪恶。民众总是追求利的。杀了国君而让民众得到厚利,民众有谁还会反对他呢?杀了父亲但没有施恶于他人,民众有谁还会背弃他呢?如果大家都得利而受宠,他的志向实现了使大家高兴,大家会更拥戴他,谁能不被他所迷惑?即使想爱国君,可这种迷惑解脱不了啊。现在且把国君比作纣王,如果纣王有个好儿子,先把纣王杀了,这样就不会张扬纣的罪恶而招来周的诛伐。同样是死,就不必借周武王之手了,而且商的国祚不会中断,祖宗至今还得到祭祀,我们怎么会知道纣王其人是善是恶呢?你想不担心这类事的发生,能办得到吗?等到大祸临头时才忧虑,就再也来不及了!”献公害怕地问:“怎么办才好呢?”骊姬说:“你何不称老退位而把国政交给申生。申生掌握了国政,按自己心愿行事,得到了他追求的东西,就会放过你。你再考虑一下,自你的曾祖桓叔以来,谁能爱过亲人?正因为不爱私亲,所以才能把本家占有的翼地兼并了。”献公说:“不能把国政交出去。我凭着武功和威势,才得以驾驭诸侯。没死就丢失国政,不能算有武功;连儿子也制服不了,不能算有威势。我把国政交给他,诸侯必定会和我们断绝关系;能断绝关系,必定会加害于我们。丢失国政而且害了国家,这是不能容忍的。你不必担心,我会有办法对付他。”

  骊姬说:“皋落狄不分早晚侵扰我国的边境,使那里的边民没有一天可以到田野放牧牛羊。国君的仓库本来就不充实,又担心外族削减我国的疆土。你何不派申生去讨伐狄国,以便观察他是否能带兵,与民众的关系是否确实很和睦。如果他不能战胜狄国,那就自然构成罪名,可以加罪于他;如果胜了狄国,那就说明他很会使用民众,他所要求的会更多,我们就更要想办法对付他。况且战胜狄国,诸侯将会吃惊害怕,我们的边境将不必戒备,国库充实,四邻畏服,疆界不会有争议,你得到这些利益,又可以知道如何去对付申生,好处太多了。你何不谋划一下!”献公听了很高兴,于是决定派申生讨伐东山的狄人,让他穿一件左右颜色各异的衣服,佩戴一块金玦。申生的仆人赞听到后说:“太子危险了!国君赐给他奇异的东西,奇就要生怪,怪就要出现反常,反常预示着太子不能继立为君。派他出征,先以此观察他和民众的关系,用左右颜色各异的衣服象征不一致,用金玦暗示冷淡和离心,这就必定是讨厌他的心性而想加害于他的身体了。讨厌他的心性,就必定在内部使他陷于危险;要加害于他的身体,就必定在外面使他陷于绝境。危险从内部产生,难以摆脱哩!而且那件衣服,是要让方相氏诅咒后才能穿的。方相氏的诅咒说:‘消灭敌人而返回。’即使消灭了敌人,申生又能对内部的谗言怎么样呢?”申生战胜了狄国回来后,对他的谗言从宫中开始散布。有识之上说:“赞这个人知道精微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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