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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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婴叔向论晋季世的相关人物

晏婴(公元前578年-公元前500年),字仲,谥平,习惯上多称平仲,又称晏子,夷维人(今山东莱州)。春秋后期一位重要的政治家、思想家、外交家。晏婴是齐国上大夫晏弱之子。以生活节俭,谦恭下士著称。据说晏婴身材不高,其貌不扬。齐灵公二十六年(前556年)晏弱病死,晏婴继任为上大夫。历任齐灵公、庄公、景公三朝,辅政长达50余年。周敬王二十年(公元前500年),晏婴病逝。孔丘曾赞曰:“救民百姓而不夸,行补三君而不有,晏子果君子也!”现存晏婴墓在山东淄博齐都镇永顺村东南约350米。 晏婴头脑机灵,能言善辩。内辅国政,屡谏齐王。对外他既富有灵活性,又坚持原则性,出使不受辱,捍卫了齐国的国格和国威。司马迁非常推崇晏婴,将其比为管仲。

晏婴叔向论晋季世的读解

人类既无法和天地抗争,无法同命运抗争,也无法和自己抗争。阴阳盛衰的交替的确是人的意志不可扭转的。当一个朝代达到鼎盛的时候,也就意味著即将开始走下坡路。“日中则昃。”太阳升到中天之后,就开始向西偏斜。传统等级制度的专制,使它无法靠自身的运转来为自身提供必的活力。它是一个封闭型的结构,原本积存起来的能量,在自身的运转中不断被消蚀,直至全部能量消耗殆尽,这时就该寿终正寝了。忠臣也好,义士也好,直谏也好,都如杯水车薪,挽救不了颓势。末世到来时,再聪明、再能干的人都只有眼睁睁看著衰落下去。你可以把一切看得清楚透彻,可以把一切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就是没有回天之力,只有做大树倒下时四散逃命的猢狲。在这种时候,麻木迟钝也许比敏感清醒要好得多。麻木了,就不去看,看见了也没有反应;也不去想,脑子心灵完全处在停滞状态,因而也就没有了痛苦。由清醒敏感所带来的痛苦,恐怕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你要思索,要探寻究竟、要仰问苍天,而任何结果都不可能得到。再说,生性清醒敏感的人,即使想要麻木迟钝,也做不到。真的就是“难得糊涂”啊。改天换地的力量是来自外部。制度本身是个巨大的漩涡,是一个具有无限引力的黑洞,进入它之中的一切都将被无情地吞没。令我们感到惊异的是,一直被人们当作是近代产物的末世感,竟会出现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代。如果说末世感也具有“现代性”的话,那“现代性”就不应以时间远近来衡量。

左传全集《晏婴叔向论晋季世》原文赏析与注解

晏婴叔向论晋季世 (昭公三年) 【题解】 当一个朝代达到鼎盛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不久它就会开始走下坡路。末世到来时,再聪明、再能干的人都只有眼睁睁看着它衰落下去。你可以把一切看得清楚,分析透彻,但就是无法使它依靠自身的力量来为自身提供必需的活力,只能等到全部能量消耗殆尽,这时就该寿终正寝了。忠臣也好,义士也好,直谏也好,都如螳臂当车,挽救不了颓势。 【原文】 齐侯使晏婴请继室于晋,曰:“寡君使婴曰:‘寡人愿事君,朝夕不倦,将奉质币[23],以无失时,则国家多难,是以不获。不腆先君之适[24],以备内官,焜耀寡人之望,则又无禄,早世殒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顾齐国,辱收寡人,徼福于大公、丁公,照临敝邑,镇抚其社稷,则犹有先君之适及遗姑姊妹若而人[25]。君若不弃敝邑,而辱使董振择之,以备嫔嫱,寡人之望也。’”韩宣子使叔向对曰:“寡君之愿也。寡君不能独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俪。在縗绖之中[26],是以未敢请。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顾敝邑,抚有晋国,赐之内主,岂唯寡君,举群臣实受其贶。其自唐叔以下,实宠嘉之[27]。” 【注释】 [23]质币:币帛礼物。 [24]不腆:谦辞。犹言不丰厚,浅薄。 [25]若而:若干。 [26]縗绖:服丧。 [27]宠嘉:荣耀华美。 【译文】 齐景公派晏婴请求继续送女子到晋国,说:“寡君派遣婴的时候说:‘寡人愿意为君王奉使,一天到晚都不会倦怠,正要奉献财礼的不失去安定,然而由于国家处于危难,因此没有前来。先君的嫡女有幸在君王的内宫充数,使寡人有了希望,但又没有福气,很早便死去了,寡人因此又失去了希望。君王如果不忘记先君的友好,而更加施恩顾念齐国,对寡人和睦,赐福于太公、丁公,光辉照耀敝国,安抚我们的国家,那么还有先君的嫡女和其余姑姐妹若干人。君王如果不抛弃敝国,而派遣使者慎重选择,作为姬妾,这就是寡人的希望。’”韩宣子派叔向回答说:“这正是寡君的愿望。寡君不能单独承担国家大事,没有正式的配偶,由于在服丧期间,所以没敢提出请求。君王有这个意思,没有比这再大的恩惠了。如果加恩顾念敝国,安抚晋国,赐给晋国内主,不只是寡君,所有的臣下都会受到她的恩赐,从唐叔以下,人们都会尊崇赞许她。” 【原文】 既成昏[28],晏子受礼。叔向从之宴,相与语。叔向曰:“齐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29],吾弗知。齐其为陈氏矣[30]!公弃其民,而归于陈氏。齐旧四量,豆、区、釜、钟[31]。四升为豆,各自其四[32],以登于釜。釜十则钟。陈氏三量,皆登一焉[33],钟乃大矣[34]。以家量贷,而以公量收之。山木如市,弗加于山。鱼盐蜃蛤,弗加于海。民参其力[35],二入于公,而衣食其一。公聚朽蠹[36],而三老冻馁[37]。国之诸市,屦贱踊贵[38]。民人痛疾,而或燠休之[39],其爱之如父母,而归之如流水,欲无获民,将焉辟之?箕伯、直柄、虞遂、伯戏,其相胡公、大姬,已在齐矣。” 【注释】 [28]成昏:定婚。 [29]季世:末世,末代。 [30]陈氏:指国人陈完的后代宗族。 [31]豆、区(ōu)、釜、钟:齐国的四种量器。 [32]各自其四;各用自身的四倍。 [33]登一:加一,指由四进位增加为五进位。 [34]钟乃大矣;指钟的增加不止一个旧量(一釜)。 [35]参:分成三分。 [36]聚:聚敛的财物。朽蠹:腐烂生虫。 [37]三老:泛指老人。馁:饥饿。 [38]踊:假腿。古时受过刖刑的人所穿。 [39]燠(yù)休:安抚病痛的声音。 【译文】 订婚以后,晏子接受了晋国的宴宾之礼,叔向陪他一起参加宴饮,互相谈话起来。叔向说:“齐国怎么样了?”晏子说:“到了末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齐国恐怕已经属于陈氏了。国君不爱惜自己的百姓,让他们归附于陈氏。齐国原来有四种量器,豆、区、釜、钟。四升为一豆,各用自身的四倍,以升进一釜。十釜就是一钟。而陈氏的豆、区、釜三种量器,都加大了四分之一,钟的容量就更大了。他用私家的大量器贷出粮食,用公家的小量器收回粮食。山上的木料运到市场,价格不比山上高。鱼盐蜃蛤等海产品,价格也不比海边高。百姓劳动收入分成三份,两份归于公家,另外一份用来维持自己的衣食。国君聚敛的财物已腐烂生虫,而老年人们却挨冻受饥。国都的市场上,鞋子便宜而假足昂贵。百姓有了痛苦疾病,有人乘机去安抚,百姓拥戴陈氏如同父母一样,归附陈氏像流水一样迅速。想要陈氏得不到百姓的拥护,哪能避得开?箕伯、直柄、虞遂、伯戏,他们跟随胡公和大姬,恐怕已经在国接受祭祀了。” 【原文】 叔向曰:“然。虽吾公室[40],今亦季世也。戎马不驾,卿无军行,公乘无人,卒列无长。庶民罢敝[41],而宫室滋侈。道殣[42]相望,而女富溢尤。民闻公命,如逃寇仇。栾、郤、胥、原、狐、续、庆、伯[43],降在皂隶[44]。政在家门,民无所依,君日不悛[45],以乐慆忧[46]。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谗鼎之铭》曰:‘昧旦丕显[47],后世犹怠。’况日不悛,其能久乎?” 【注释】 [40]公室:诸侯及其政权。 [41]罢(pí)敝:疲病。 [42]殣(jìn):饿死的人。 [43]栾:栾枝。却:却缺。胥:胥臣。原:原轸,先轸。狐:狐偃。这五人都是卿。续:续简伯。庆:庆郑。伯:伯宗。这三人都是大夫。 [44]皂隶:官府中的差役。 [45]悛:悔改,改过。 [46]慆(tāo):隐藏,掩盖。 [47]昧旦:黎明。丕:大。显:明。 【译文】 叔向说:“是呀。就是我们公室,现在也快到末世了。兵车没有战马和人驾驭,国卿不率领军队,国君的战车左右没有好人才,步兵队伍没有好长官。百姓困疲,但宫室更加奢侈。道路上饿死的人随处可见,而宠姬家里的财物多得装不下,百姓听到国君的命令,就像躲避仇敌一样。栾、郤、胥、原、狐、续、庆、伯这八家的后人已经沦为低贱的吏役,政事由私家决定,百姓无依无靠。国君丝毫不知改悔,用行乐来掩盖忧愁。公室的衰微,还能有几天?谗鼎上的铭文说,‘天不亮就起来致力于政绩显赫,子孙后代还是会懒散懈怠。’,更何况国君毫不改悔,国家能够长久吗?” 【原文】 晏子曰:“子将若何?”叔向曰:“晋之公族尽矣[48]。肸闻之,公室将卑,其宗族枝叶先落[49],则公从之。肸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肸又无子。公室无度,幸而得死,岂其获祀?” 【注释】 [48]公族:与国君同姓的子弟。尽:完。 [49]无子:没有好儿子。 【译文】 晏子说:“您打算怎么办?”叔向说:“晋国的公族全完了。我听说,公室快要衰微时,它的宗族就像树叶一样首先落下来,然后公室就跟着衰亡了。我的一宗十一族,只有羊舌氏一支还存在。我又没有好儿子,公室又没有法度,能够得到善终就是万幸,难道还指望得到后代的祭祀吗?” 【评析】 人类既无法和天地抗争,无法同命运抗争,也无法和自己抗争。阴阳盛衰的交替的确不是人的意志可以扭转的。末世到来时,无论你是诸侯,还是贤臣,只能看着国家一天天衰竭,但就是没有回天之力,只有做国家的不义之臣。或许在这种情况下,麻木迟钝比敏感清醒要好得多。麻木了,就不用花时间去看,即使看了也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用费脑筋去想,因为脑子完全处在停滞状态,所以也就不会有忧愁与顾虑。然而最让人惧怕的就是由清醒敏感带来的痛苦,不仅要思索、要探寻究竟,还要要仰问苍天,而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改天换地的力量来自外部。制度本身是个巨大的漩涡,是一个具有无限引力的黑洞,一旦走进它,一切都将被无情地吞没。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一直被人们当作是近代产物的末世感,竟会出现在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时代。如果说末世感也具有“现代性”的话,那“现代性”就不应以时间远近来衡量。


晏婴叔向论晋季世的译文

景公派晏婴请求晋国国君让齐国续娶晋国之女······订婚之后,晏婴接受了晋国的宴宾之礼。叔向陪他一起参加宴饮,互相交谈起来。叔向说:“国怎么样了?”晏婴回答说:“现在是末代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国恐怕是陈氏的了。国君抛弃他的百姓,使他们归附陈氏。国原来有豆、区、釜、钟四种量器。四升为一豆,各自以四进位,一直升到釜,十釜就是一钟。陈氏的豆、区、釜三种量器,都加大了四分之一,钟的容量就更大了。陈氏用私家的大量器借出粮食,而用公家的小量器收回。山上的木材运到市场,价格不比山里高;鱼盐蛤蜊等海产品,价格也不比海边高。百姓把劳动收入分成三分,两分归公家,一分用来维持自己的衣食。国君聚敛的财物已腐烂生虫,老年人们却挨冻受饿。国都的各个市场上,鞋价便宜而假腿昂贵。百姓有了痛苦疾病,有人乘机去安抚。百姓拥戴陈氏如同父母一样,归附陈氏像流水一样。想要陈氏不得到百姓拥戴,哪里能避得开?陈氏远祖箕伯、直柄、虞遂、伯戏,他们随著胡公和大姬,恐怕已经在国接受祭祀了。”叔向说:“是的。就是我们的公室,现在也到了末世了。兵车没有战马和人驾驭,国卿不率军队;国君的战车左右没有好人才,步兵队伍没有好长官。百姓疲病,但宫室更加奢侈。道路上饿死的人随处可见,而宠姬家的财物多得装不下。百姓听到国君的命令,就像逃避仇敌一样。栾、郤、胥、原、狐、续、庆、伯这八个大家族的后人已经沦为低贱的吏役。政事由私家决定,百姓无所依从。国君一天比一天不肯悔改,用行乐来掩盖忧愁。公室的衰微,还能有几天?《谗鼎之》说:‘天不亮就起来致力于政绩显赫,子孙后代还是会懒散懈怠。’可况国君一天天不悔改,国家能够长久吗?”晏子说:“您打算怎么办?”叔向说:“晋国的公族全完了。我听说,公室快要衰微时,它的宗族就像树的枝叶一样首先落下来,公室跟著就衰亡了。我的一宗有十一族,只有羊舌氏一支还在。我又没有好儿子,公室没有法度,能够得到善终就是万幸,难道还会指望得到后代的祭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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